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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做一棵開花的樹

    2023-10-28 08:56:45  |  來 源:上饒日報  點擊:
      程麗芳

      很早以前,讀到席慕蓉的《一棵開花的樹》,就總想也做一棵開花的樹,讓那個人遇見。如此,便是下一刻即凋零憔悴,亦不怨不悔。只要我的美麗,讓那人有一絲驚艷——哪怕只一秒,這一生便是圓滿。推己及樹,看著那些高低錯落俯仰生姿的樹,總不免會想:這般默立于塵世,葉綠了一年又一年,花開了一季又一季,是否只因還未遇到那個人,所以輪回也不愿墮入,只在天地間枯等?

      彼時,我以為,即便只是等待,也是一種浪漫,一種執著的浪漫。并因這種以為而自喜,深信一切美麗皆為“悅己者”而生;甚至為那些“不遇者”感到惋惜和遺憾。卻忘了:生命,本就是最美的存在,與相遇、驚艷皆無關。

      幸好,樹教會了我,讓我重新審視存在的意義。

      在一個冬日,我獨自在森林公園游蕩。南方的山里綠意不減,風里的寒意也不減,偌大的森林公園空空蕩蕩,幾乎沒有其他游人。只有那些樹。經冬的綠顯得格外厚重,顏色最深處幾近黛色,似乎蓄了一生的力,就等著東風來撕開一個口子,好立即奉上最明艷鮮嫩的一簇。只是不見花的影蹤,我仍忍不住感慨失落。

      一路漫行,走過一個轉彎處,忽見一樹油茶,白花綠葉,瞬間點亮我枯暗的眼睛,似乎整個山谷都明亮起來。這是紅土地上極為常見的油茶樹,一人多高,長在路邊小山坡上。卵形葉層層疊疊,夾雜著一朵又一朵潔白的茶花,在一眾深綠中撐出一傘素潔。凜凜風吹,花輕搖,黃蕊輕顫;葉輕晃,與花同香——此冬之一隅,風景甚好??墒?,如今的山里寒意襲人,有幾人來駐足觀賞?附近山坡再無第二株茶樹,待花落,又會有誰特來收這一樹油茶?花是好花,樹是好樹,卻不過是自開自謝,結實自落罷了。短暫的驚喜過后,我很悵然:這油茶,長錯地方了吧?

      長錯地方的不只這棵油茶樹。

      上班的路上,要經過一個彎道。彎道內側的山腳下,有很多樹。春季的一天,突然發現其中一棵極為亮眼。我并不識得那是什么樹,直到現在也不知其名,但它優雅的姿態始終在我記憶中,不曾淡去。一片舒展的嫩綠中,它除了零星的芽,不曾有一片葉子,卻披了一身淡紫的花裳,裊裊婷婷,立于野草灌木叢中。于是,每天經過時都看一眼,看它在十幾天的時間里如何慢慢褪去紫色的衣裳,又如何漸漸與其他的綠色融為一體。路邊的景色實在乏味,只這一樹花,成了我每天上下班的一個盼點。直到有一天紫花全無,忍不住跟同路的同事說起,同事卻詫異道:“有這么一棵樹嗎?”我再次黯然:這花,開錯了地方吧!

      三月的風走遠,春花盡斂,處處都是綠意蔥蘢。忽一日在車上偶抬眼,見田的那邊一座小山腳下,一樹白花在陽光下灼灼耀眼。距離遠,我認不出那樹,不知它為什么會在春末夏初的時候,開出這樣燦爛的花朵,而且開得那么多那么亮,整個樹冠全是白色的花朵,仿若一個碩大的白色花球。萬綠叢中一樹白,清朗,明媚,孤單的絢麗。同朋友提起,朋友很是疑惑:有嗎?那邊哪有那樣美麗的樹?于是第二天再看到它,心里便嘀咕起來:遠遠地開花,給誰看呢?

      是啊,給誰看呢?長在那樣的地方,又有誰會去看呢?我想,也許是我著想了:花,一定要在某人出現的那一瞬間才有價值嗎?生命,是為了誰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嗎?

      樹說:不是這樣的。

      我在鄉下住了很多年,山上很多油茶樹,村里的人每年霜降前后都去摘茶籽。每年都要摘兩次,一次是珍珠子,一次是大茶子。珍珠子名副其實,綠色夾雜著褐色,圓圓小小的,珍珠一樣,玲瓏可愛。大茶子也形如其名,是珍珠子的幾倍大。不論是珍珠子還是大茶子,摘回來都是圓溜溜的,綠色居多,都要在太陽下暴曬至裂開,變成褐色。然后一家老小圍坐在茶子堆前,開始剝茶子。

      我很喜歡剝茶子。曬裂開的茶子堆成一座小山,圓滾滾的腦袋都成了綻開的花朵。把里面黑色的種子剝出來,剩下褐色的外殼,敞著白色的里衣,一瓣一瓣,分明就是小巧可愛的白茶花。取種子的時候,我總是盡量避免破壞外殼,盡量保存更多的“白茶花”。種子取完了,我也積攢了一小袋“白茶花”——外殼被掰斷總是很難避免,所以最后的成果并不多。實際上這一小袋也不能久留,因為時間長一點就不好看了,而且茶子殼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用途:燒炭。

      小山一樣的茶子,變成小山一樣的茶子殼,被堆在院子一角,燃了火,捂起來,看不見火,只有幾道淡青色的煙,從茶子殼的縫隙中鉆出來,飄飄悠悠地上升,散去。等到所有的茶子殼都變成了炭的顏色,大人們就小心地把它們扒開,晾一晾,然后裝進袋子和籮筐,等待寒冬的到來。從張羅工具去摘茶子,到茶子殼變成炭,我從來沒聽哪個村民說過油茶花開得很好看。

      實際上,除了摘茶子的時節,村民的生活中幾乎沒有油茶樹的影子。他們很少談論油茶樹,除了清明前后會偶爾聊一聊今年的“茶片”好不好吃,其余時間從不像關心莊稼地和菜地那樣關心油茶樹,更不曾談論那些花。倒是孩子們會關心油茶樹幾時開花。而他們關心的對象并非花的美和香,而是哪棵樹的花多蜜甜。這是會被大人責罵的,因為大人說每一朵花都是一個茶子,失了蜜的花是結不了果的。當一群孩子偷摸著上山分配油茶樹的時候,他們站在樹下,感嘆不已的是:花真多啊,蜜一定很甜吧!沒有人留意開著花的油茶樹有多美,尤其是在百花凋敝的季節。油茶樹也從不吝嗇,不論淘氣的孩子怎樣折騰它細細的枝干,不論花朵是被摘了被踩了還是順利結出了果,第二年又依樣奉上同樣的一樹?;ㄓ袝r多有時少,油茶樹卻一直沉默地重復開花結果的輪回。

      我也吸過那花里的蜜,用一根抽空的草莖。當我靠近花朵,將草莖小心插入金黃的花蕊時,我聞到濃郁的香,夾著淡淡的清氣和絲絲甜意?;ㄊ敲赖?,蜜是甜的,我在嘗到這滋味后卻有了悔意和愧意。那時年少,并不知這悔和愧從何而來。

      多年之后的此刻,當我在思考花與生命的價值問題的時候,年少時的這段記憶忽然就冒了出來,仿佛緊閉多時的門窗突然緩緩開啟,發出咿呀的聲音,一縷光穿透重重塵霧,照在我身上。原來,我在屋里,陽光在屋外,我們互不相見,卻也各自安好。沒有陽光的我惶惶然,沒有我的陽光卻坦然無比。它照進一切可以照進的地方,無所謂我的希冀祈求懼怕和憎惡,它只為燃燒照亮而來。那些樹,那些花,同這陽光,何其相似!只有我,還在糾結這些虛無矯情的“遇見”。

      三毛也對自己說,“如果有來生,我要做一棵樹”。但她不做那棵開花的樹,她不需要誰來遇見,也不需要誰的肯定,而是“非常沉默,非常驕傲。從不依靠,從不尋找”?;?,從來就不是樹的價值證明;遇見,也從來不是花開的初衷和原因。

      月季門前香,幽蘭空谷發,有人無人花自芳。樹之所以開花,何必是為了誰?日月的照拂,風雨的洗禮,早已給了每棵樹開花的權利和緣由。我所見那些開花的樹,開了花卻被忽視至無視的樹,每年的那個時候,都盡心盡力地盛開。開放,只為自己,只因這是生命存在的明證。遇見,驚艷,欣賞,肯定,又有什么重要呢?沒有太陽的時候,天空就不再高遠了嗎?

      自己的生命,自己的價值,從來就不應依附于他人,更不必因他人而彰顯。只有不夠堅定不夠自信,才會將自己的存在和價值歸結于宿命,寄托于他人。做一棵樹,那就做一棵樹,也許會開花,也許會有人遇見,也許都不會有——那又怎樣?我是一棵樹,除了花,我還有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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